炎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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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三）修行不易

重剑如风一般扫过来，虽然一直尊敬的喊着“灵使”，但大汉出手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，看着剑的轨迹，喻文州的脑海里迅速闪过了应对方案，短剑扬起。

“砰”的一声，重剑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肩上，——意识到怎么做和做到完全是两回事，无论是身法还是出剑都慢了半拍，被对方抢了先。喻文州忍不住轻呼一声，重剑没有开刃，不会伤到皮肉，但是剑身的重量绝对不是摆设，一瞬间，他感到骨头像是要被砸碎了一样，但是大汉丝毫停下的意思，重剑一横，击在他的胸口，将他整个人甩了出去。

喻文州摔在地上，身体向后滑出去老远，他感到眼前一黑，胸口像压了块巨石，一时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。但他终究没有失去意识，视线再次清晰之时只看到对方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自己的身旁，重剑迎头击下。回避危险的本能让他立刻往旁边一滚，重剑砸在了地上，击碎了一块砖，碎石横飞。手腕一甩，重剑拖着碎石平地扫来。喻文州手在地面上一撑，短剑刺出。

“铮！”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，短剑抵在了重剑的边缘上，这是两人第一次武器相碰。勉强挡住，但喻文州仍感到全身一震，身体向后飞出，就算没被直接击中，但是双方的力量本身相去甚远，他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毫无还手之力。

大汉略微停顿了一下，才一步一步走了过来，喻文州撑起身体，又举起了短剑，这一次，他主动出了手。

“咦？”大汉似乎有点惊讶，并不是这招有什么出奇的地方，而是他没想到对方竟会主动冲过来，疑惑声中夹杂了几分嘉许，但是，这样的攻击在他看来根本不存在威胁。重剑击出，喻文州刚摆好的架子顿时被击溃，他咬着牙，按照脑海中记忆的步伐进行闪避，对方的每一个攻击对他而言都是个灾难，被打中的多，格挡成功的少，就算挡住了，由于力量的不对等，也会被推出去老远。对方的攻击一下比一下沉重，喻文州明白，不是那大汉加了力，而是自己有点支持不住了，眼前已经是黑雾弥漫，接下来的一剑迎面击来，他后退一步，腿一软，跌坐在地上。——脸上有风拂过，重剑停在他的头顶，间不逾寸。

“灵使，请先休息一下。”大汉退到了一边，剑靠在墙边，坐了下来，并没有往喻文州那边看。喻文州跌坐在地上，喘着气，好一会儿才缓过来，身上一阵一阵的疼，不用看就知道自己满身淤青，还好，骨头没断。——莫名其妙的想法浮现在他的脑海里，只是骨头没断就值得庆幸了吗？意识略微清晰了一些，喻文州从无力思考的状态中把思绪拉了回来，他知道，这短暂的空闲绝对不只是让自己喘口气，若是不抓紧时间思考，接下来的修炼只有更惨，这不是游戏，游戏里索克萨尔再如何被逼得走投无路，自己除了感到有些无奈之外，并不会受倒任何实质上的伤害，可是真刀真枪的肉搏显然没有那么简单。刚才战斗的感觉仿佛刻进了他的身体里，对方的动作，自己的动作，在脑海中慢慢滑过。他突然意识到，对于那大汉来说，这根本不是战斗，而只是单纯的给自己喂招，可是就算如此，自己的身体仍然没有跟上。这个世界“喻文州”的战斗方式之一，是在武器击中对手时将灵力炸开来，可是自己此时形成的灵力薄膜极弱，发动也慢，与对方武器接触时，根本没机会将威力发挥出来。

战斗时的感觉在脑海中一一闪过，如同复盘时一样，喻文州反思着自己刚才的每一个动作，可惜，最致命的一点他也最无奈，——和对方相比，他的速度实在太慢了。手腕上涌起灼热的感觉，似乎有细流涌进身体里，这就是灵力的吸收吗？——不过也对啊，按自己的身体，哪怕是身上的衣服兼具铠甲功能，刚才的攻击也足够杀了自己，只能说，这灵力的涌入从一开始就对自己产生了影响，让自己的身体变成了能在这个世界生存的强度。

“可以开始了吗？”大汉站了起来。

“请多指教。”喻文州依旧是那不卑不亢的态度。

“你。。。。。。”大汉突然欲言又止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“你按本能胡乱闪避，可能都比按步伐行动受到的伤害少，为什么你会坚定的按步伐移动？”

“如果是生死相搏，我确实会那样做啊。”喻文州举起了剑，“可是如果是修炼的话，还按本能行动，就完全没有意义了啊。”

“呵！”大汉突然笑了出来，“灵使，说句不敬的话，其实刚看到你的时候我很绝望，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弱的人类，对，你，还有另一位，都是如此。可是现在，我觉得，大概你们还是有成功的希望的。”

话虽如此，训练的强度丝毫未减，喻文州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，只是这一个上午远比自己之前经历的漫长，对方丝毫没有放水的意思，重剑一次次的击在他的身上，倒下又爬起，他感到自己的腑脏都被这疯狂的攻击震伤了，连呼吸时都能感到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，手臂重得抬不起来，但是他的动作终究娴熟了许多，尤其是步伐，可是那致命的缺陷仍在，——出剑的速度跟不上。

“铮！”两剑相交，喻文州向后滑出几步，身体摇摇晃晃，但并跌坐在地上。

“灵使，您可以先休息一下了。”大汉手一扬，重剑归鞘，“午饭前，您可以在那边的池子里泡个澡，恢复一下体力，灵力的修行下午再进行。”

喻文州顺着他的指示望去，果然看到了一扇小门，冲着对方点了点头，他慢慢的走了过去，穿过小门，只觉得身上一暖，面前有一个温水池，水面上可以看到白白的雾气。缓缓走了进去，感觉和普通的温水池没什么不同，只是一坐下来，身上的伤处虽然还在疼，但随着上涌的倦意，疼痛似乎和意识一起慢慢远去，他感到双眼在打架，竟睡着了。

惊醒时，他并不知道过去了多久，只是突然意识到不应该在这里睡，从水中走出，拿起衣服，只发现训练时粘在衣服上的污垢已全部消失殆尽，也闻不到汗的气味，这衣服，真的是用法力凝成的吗？泉水并没有疗伤的功能，体力似乎也没有恢复多少，走出来时，大汉已不知去向，墙边的一张桌子上摆着食物，另一边还有不知哪来的一张床，过度的疲劳让他完全没有胃口，可想到接下来的修行，他仍是走到桌边坐了下来，强迫自己把饭吃完，然后，走到床边，一倒下就沉沉的睡了过去。

“灵使，时间到了。”仿佛只过了一会儿，喻文州就被大汉唤醒，迷迷糊糊的坐起来，走到有温水池的小间里洗漱了一番，让自己清醒了些。

“下午的修行是咒术。”

喻文州点了点头，拿起灵谱，手指触碰到“基本咒法”这几个字时，只看到一团幽蓝的光芒从自己指间腾起，“轰！”的一声，他感到自己的意识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空间，周围全是黑雾，突然，一阵旋风夹杂着雷电平地而起，他心有所感，随后，黑色的火焰腾起，绕着他旋转，仿佛能焚尽一切。。。。。。咒术一个个展现了出来，主要的攻击法术有三个：雷电飓风、暗影烈焰、暗影之刃。其余的还有不少小法术，例如漂浮术，摄物术，基础结界等。

咒术的体会花了很长时间，喻文州能感觉到，一股力量慢慢的涌上来，逐渐蔓延到掌心，他本部该相信自己身上会出现呼风唤雨这类灵异事件，但环绕在指尖的微妙力量在切切实实的告诉他，只要有一个媒介，他真的能做到。

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根法杖，喻文州将它拿在手里，他感到法杖在自己手中颤动了一下，力量仿佛发生了共鸣，脑中咒文浮现，法杖挥出，空气盘旋流转，场地上骤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，一道银色的雷光从漩涡中央劈下，连同旋风一起击得粉碎。

大汉眯着眼睛看着他，等待着他把咒术一一熟练，才站起来身来，依旧是用了请示的口吻：“灵使，可以开始了吗？”

“可以了。”喻文州点了点头。

大汉身法如风，猛冲过来，——力求近身，近战对抗远程的常规做法，虽然此时的喻文州法力对他完全不构成威胁，但是他似乎一点放水的想法都没有。

喻文州手握法杖，按着早上练习的步伐行动，他很清楚，只要熟练了，这样的移动，比按本能乱跑要快得多，脑海中咒文浮动，法杖探出，六团黑色的火焰跃起，法杖晃动，火焰仿佛活了过来，向大汉包抄过去。大汉重剑劈下，一团黑火顿时顿时被扑灭。——暗影烈焰的特点是可以同时召唤出数团火焰，随施术者的意识而动，一旦攀附上对方的身体，便如同附骨之疽，至于造成多大的伤害，则取决于双方的灵力对比。此时喻文州的灵力，在大汉眼中自然不值一提，别说挥舞的重剑如盾牌一般牢不可破，就算真的击中了，也不过如挠痒痒一般。

大汉很快闪到了喻文州面前，重剑击下，“砰！”一块石头被击得粉碎，——不是那三个攻击技能，喻文州利用摄物术召来了一块碎石，堪堪架住了攻击。

“好！”大汉赞了一声，回剑横扫，只看到法杖探出，黑色的风暴平地而起，从他的脚底席卷而来，若是灵力充足，这一击定能给对手造成伤害，可惜了。大汉嘴角勾起一丝微笑，剑锋撕碎了风暴的结界，连后续的雷电都没能来得及劈下。正当他准备攻击时，手腕上突然感到一阵灼热，一团烈焰不知什么时候攀附了上来。——不可能，这个时间，不可能同时完成两项吟唱，手腕上灵光闪动，火焰熄灭，——原来如此，第一次召唤出的暗影烈焰不是六团，而是七团，不知隐藏在那里，寻找着攻击的机会，从一开始，喻文州就知道自己使出的法术效果微乎其微，一切只是为了布局。——他在咒术方面的天赋很强，强得有些可怕，大汉点了点头。

法杖举起，脑中咒文浮现，但是暗影利刃的咒文只咏唱到一半，喻文州只感到眼前一黑，径直载倒。一双手扶住了他，没让他直接撞到地上，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，后背已是出了一身冷汗，明明没有被打中，到底是怎么回事？

“灵使，灵使，你先休息一下。”大汉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，“你在咒术上的运用天赋很高，但是初学乍练，这样的攻击对灵力消耗太大，身体会支持不住的。”

“谢谢。”喻文州依旧道了声谢，坐了下来，他感到手腕上有股热流涌入，汇入四肢百骸，但这突然涌入的力量却弄得他浑身刺痛，咬紧牙关忍耐着，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来，好一会儿，灵力似乎彻底汇入了他的身体，刺痛感消失了，意识也变得清晰，他再次站了起来。

大汉也站了起来，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腕，真可怕，只是第一次使用咒术，攻击就能透过盔甲让自己感觉到灼热，看来，哪怕是在不同的世界，同一个人在总有相似的可怕之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