炎岩

（四）突破

尼克斯神殿中——

黑暗的气息笼罩着整个神殿，周围点缀的烛火让这里显得更加阴森，但是这里没有人抱怨光线不足，因为它本来就属于生长在黑暗中的种族——黑夜一族。大殿的正中央有一个王座，上面铺着黑天鹅绒的毯子，一个容貌艳丽的女子斜靠在王座上，她漆黑的长发一直垂到地面上，目光深沉，似乎要将一切光芒吞噬殆尽一般。“可恶的雅典娜！”女子略微烦躁的敲着王座，诅咒般的说，她便是夜神尼克斯。为了占领大地，哈迪斯每两百年苏醒一次，虽从未成功，却野心不改。只是这一次，他似乎长了点心眼，在苏醒前呼唤了尼克斯，希望她帮助自己打败雅典娜。可是哈迪斯还是天真了些，他完全没有想到，直到自己神体受伤，尼克斯都没有出手。在哈迪斯倒下的刹那，曾咬牙切齿的诅咒过两个人，一个自然是与他为敌的雅典娜，另一个则是背信弃义的尼克斯。对于这样的诅咒，尼克斯自然毫不在乎，比起和哈迪斯合作，她自然更乐意坐享渔人之利，可是她没有想到，即使自己中途偷袭，即使雅典娜的小宇宙已到了强弩之末，结果仍是只拼了个平手，她封印了雅典娜的小宇宙，可是自己的小宇宙也处于封印状态，每每想到此事，她总会恨得咬牙切齿，骂上两句。

“尼克斯大人！”一个暗红色长发的男子跪在了她的面前，他的眼睛与发色同系，宛若陈年的红酒一般，容貌温文，身上气质沉静，将杀气深深的藏在体内，他便是暗斗士中最强的克里奥。上古时代，尼克斯身旁聚集了不少暗斗士，其中特别强的有二十四人，克里奥便是其中的翘楚。当时宙斯之子阿波罗年少气盛，代表光的他与代表暗的尼克斯天性不合，发生了冲突，结果两败俱伤，尼克斯自己虽然暂无大碍，她手下暗斗士的力量却彻底被封印，以致这个女神也在黑暗中沉默了很多年，如今，曾守护在她身边的强者们，终于解开了封印一一归来。

“效果如何？”尼克斯问道，冥界一战时，克里奥作为最早苏醒的暗斗士，便潜伏于战场边，吸收死去的冥斗士的血肉，以恢复力量，然后，他将其余冥斗士的尸体也带回了尼克斯神殿，供其他同伴恢复力量。

“非常好，不愧是冥斗士，只是可惜，三巨头中的拉达曼迪斯被加隆轰成了碎片，没能拿到尸体。”克里奥说，“迪斯比，拜欧拉，卡奥拉，戴尼尔这一两天便可完全复原。”

“培欧拉呢？”尼克斯问，克里奥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，既然雅典娜已经回到了地面上，必然有所准备，此时圣域的战力不明，尼克斯又处于封印状态，不宜直接开战，培欧拉虽然实力并不出众，却有着独一无二的隔空摄物能力，只是这位战友的恢复确实比较缓慢：“他恐怕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恢复。”

“罢了。”尼克斯摆了摆手，她确实恨雅典娜封印了自己的力量，但是无论如何，占领大地才算是活的最终的胜利，“按我说的继续布置。还有，等卡奥拉和戴尼尔复活之后，让他们出去巡逻，有几个下落不明的黄金圣斗士，估计就落在这附近的森林里。”

“是，我会吩咐下去，如果遇到，是捕捉还是直接干掉？”

“活的当然也好，如果实在困难，杀了也就算了，反正玩具有那么一两个就足够了。”尼克斯玩弄着自己的长发，“不过，那串封印着冥斗士灵魂的念珠，对我们来说却是好东西。”

“是。”克里奥恭恭敬敬的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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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加走到结界的边缘，仔细感受着结界的变化，两个月下来，他的小宇宙已突破了大部分障碍，只是在突破最后一个星命点时遇到了瓶颈，离恢复第七感还差半步，但他知道这事急不得，便趁着修炼的间隙独自外出，侦查周围的环境。这里的情况和他所想相差无几——结界的边缘一部分与超次元空间相连，另一部分连接着人间，只是这结界无比诡异，即使实力完全恢复，想回到地面上也必须冒一定的风险。

沙加仔细观察着结界，摇了摇头，正想回去将自己的发现告诉战友们，可是顷刻间，他只感到后颈一寒，一股浓重的杀气从身后袭来，他没有犹豫，急转身向后跃出。果然，一柄长枪破空而来，正刺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上，地面顿时布满了裂痕，随后“轰”的一声碎石横飞。

“黄金圣斗士？不过如此。”一声声靴子敲击地面的声音中，一个剑眉星目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，目光中杀气毕露，丝毫不想隐藏自己的行踪，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，——那“人”动作僵硬，表情木讷，更像是一个傀儡。

沙加冷笑一声，不理会对方的挑衅，虽然小宇宙没有完全恢复，但他明白，眼前的两人实力不弱，现在的自己就算只与其中一人交手完全没有取胜的把握，即使如此，他的心中依旧没有半点惧意。

“看来尼克斯是迫不及待的要消灭我们。”沙加嘴角向上勾起，宛如在嘲弄对方，事情的缘由他也不过是猜测，但此时不试探一下，未免错失良机，“既然她答应作为哈迪斯的后援，为什么当时没有出手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的？不过缘由，恐怕你没有机会知道了，尼克斯大人有令：圣斗士杀无赦。”剑眉星目的男子冷笑着将沙加打量了一番，从圣衣上辨别出了他的身份，“处女座的黄金圣斗士？你如果想死得痛快些，就把手中的念珠交出来。”

“虽然是无名之辈，我也不介意将两位引入轮回。”对方提及念珠之事沙加不置可否，只是反唇相讥。

“无名之辈？”男子脸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，手上青筋突起，地面上宛如闪过一丝雷光，长枪猛的飞出，回到他的手上，“我是尼克斯手下的暗斗士卡奥拉，至于这位叫戴尼尔。”

“傀儡也能名列暗斗士的行列，看来夜神尼克斯也不过是浪得虚名。”沙加笑道。

“听见了吗？戴尼尔。”卡奥拉拍了拍傀儡的脊背，“怎样，这个敌人你可有兴趣？”

戴尼尔上前一步，看起来战意十足。——我就知道你有兴趣，虽然力量好像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，但那家伙到底是黄金圣斗士。卡奥拉双手抱在胸前，看戏般的注视着双方的战斗。

戴尼尔身上的铠甲乌光粼粼，左手握着一柄大刀，右手握着一把钢刺，黑色的小宇宙无声的灼烧着周围的空间，虽然不好判断它有多少灵智，但毫无疑问有着极强的战斗本能。向前迈了一步，戴尼尔似乎进入了战斗状态，眼中红光一闪，动作再无普通行走时的僵硬和滞涩，他长刀横扫，直击沙加的颈脖。

这一击虽然刚猛无比，但比起天魔降服仍要逊色几分，只是沙加明白，此时自己小宇宙并未恢复，若正面碰撞，必然会落到下风。眼看大刀就要及身，沙加手中金光凝聚，如同握着一个金色的球，他身体微侧，避开刀锋，握着金球的手掌顺势按向戴尼尔的手腕。

光球击在戴尼尔的手甲上，发出强烈的碰撞声。突然，沙加只觉得着力处一空，戴尼尔竟在交手中失去了踪迹，同时他只感到身后有莫名的危险靠近，忙转身，手掌往前推出，恰好抵住了对方袭来钢刺，力量相互碰撞，两人各自向后退出。

卡奥拉饶有兴趣的“哦？”了一声，他知道，戴尼尔这一击十分精妙，一刺之下，力量分为数股分击敌人全身，没想到实力未复的沙加竟在被偷袭的瞬间把握住了攻击的关键。可是他依然没有出手的意思，在他看来，第七感与接近第七感的区别是绝对的，卡奥拉的胜利不过是时间问题。

沙加亦是饶有兴趣的注视着眼前的对手，卡奥拉不出手在他的意料之中，而这也是最好的结果。沙加的战斗经验并非一个傀儡能比，虽然小宇宙处在下风，但并不妨碍他从最好的角度出手，一时间，两人斗得难解难分。一旁的卡奥拉自然是个隐藏的威胁，可是即使他真的出手，沙加也不是毫无办法，不完全的天舞宝轮也许没有原来的威力，但若只是牵制对手让自己离开完全没有什么难事。在戴尼尔的攻击中，沙加似乎隐隐悟到了什么，他的精神越发集中，甚至好像忘记了一旁卡奥拉的存在。

戴尼尔的攻击连连被击破，可是作为傀儡，它在被制造出来时被灌输了一种本能，敌人越强，就越能刺激它的战斗直觉。钢刺突然脱手而出，长刀横舞，砸在钢刺上，原本轻巧的钢刺突然化成了数根，在长刀力量的加持下，锋芒毕露，宛如漫天花雨一般向沙加袭来。

沙加早就捕捉到了对方的动作，就在长刀击中钢刺的刹那，他身形一晃闪到了对方的侧面，掌心小宇宙凝聚，白色的光芒一闪，乍一看，那光美到了极致，宛若来自天堂，但是光芒中蕴含的攻击力却让人不寒而栗，见到它就方法看到了死神带着冷笑的面孔，死神镰刀过处，一切尽成枯骨。——天魔降服！

长刀旋转着飞出，落在地上，钢刺也无力的落到了地上，并非沙加不完整的绝招在威力上胜过了对手，而是他巧妙的击中了对手的破绽，黑色的铠甲出现了裂痕，但是铠甲下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伤害。

长刀脱手，戴尼尔却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武器，左脚向前一步，双拳同时击出，他双拳的劲力也是一刚一柔，完美的融合在一起。两人距离很近，沙加不得不挥拳迎击，硬碰硬之下，他的小宇宙终究还是输了半筹，被迫后退一步，脚下响起了石头碎裂的声音。——身后已是悬崖，无路可退。

“结束了。”卡奥拉双手抱在胸前，暗自下了结论。

戴尼尔没有任何迟疑，又是一拳轰出，沙加身体往后一仰，直向悬崖下坠去，这一拳击了个空。可是，对手就像一个不肯放过任何猎物的猎人，跟着扑了出去。悬崖上，沙加背朝下往下坠落，傀儡出现在他的上方，双拳一刚一柔，奋力轰出，若无意外，沙加定无生还的可能。但是，沙加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，小宇宙迅速燃起，然后击中在掌心。一声巨响，戴尼尔的拳与沙加的双掌相撞，同时，沙加全身的小宇宙仿佛发生了变化，竟主动将戴尼尔攻击的力量引入自己体内。一声巨响，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悬崖，周围的石壁受到冲击，纷纷裂开，巨大的落石沿着悬崖边滚落。

卡奥拉看不清悬崖下的情况，只是感觉到沙加的小宇宙在一瞬间消失了，他面有得色，站在崖边等待着同伴的归来。不一会儿，崖底的一块碎石晃了几下，被击成了碎片，戴尼尔动作僵硬的爬了上来，身上的铠甲破损眼中，身体也出现了些许裂痕。

“啊，又得修理了，走，回去吧。”卡奥拉耸了耸肩，没有问战况，当然，问也不可能得到任何回应。听到指令，傀儡顺从的跟在他的身后离开。

“怎么回事？”山洞内，正在修行的四人同时睁开了眼睛，他们感觉到了那阵惊天动地的碰撞，随后沙加的小宇宙便消失了。

“沙加！”艾欧里亚站了起来，正想冲出去。

“等等！”穆阻止了他。

“你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“放心，他没事，而且很快就会回来。”穆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，他的感知能力比艾欧里亚敏锐得多，已经觉察到了战友刻意隐藏的小宇宙。

艾欧里亚愣了一下，停了下来，他相信穆的判断，但随后又有些自嘲，虽说小宇宙能创造奇迹，可是现在的自己哪怕真的冲出去，恐怕也没有任何作为吧。

果然，不一会儿，沙加的身影出现在洞口，他金发略显凌乱，身上有些擦伤，但并不严重，只是一看就知道他跟别人干了一架。

“突破了？”穆看着他微微一笑。

“因祸得福吧。”沙加微笑着回答，“我明白了，最后一个星命点的突破，不借助外力，很难完成。”他简单的描述了刚才的战况。

“暗斗士。。。。。。”童虎沉吟片刻，说，“看来，尼克斯果然有所图谋。”

“说不定，找个暗斗士练练手，突破会更快。”米罗笑道，暗斗士的举动明显让他有几分不快。

“如果能保证不当场被对方杀死，倒是个好办法。”沙加说，“只是，那戴尼尔虽然只是个傀儡，却还真有与黄金圣斗士一战的实力，而且那个卡奥拉，明显还隐藏着那傀儡没有的力量，所以我们不能大意。如果可能，在最后的星命点突破的时候，我们最好是我们自己在切磋中进行。”

“圣斗士杀无赦。”童虎默念着这句话，“他们要对付的可不是圣斗士，最终的目标应该是雅典娜，无论如何，要想办法告诉她。”

“我有办法，只是需要点时间。”沙加说，“不过，那戴尼尔是个傀儡，还真是意外之喜。”他说着，嘴角边浮现出一丝笑意。